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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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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容祺,機會不易,你可要懂得把握住。”

在得到對方沈沈的應聲後,林隋洲掛斷電話,又打開微信界面給“墓”字號發消息:“把這個姓雷的給我,你天亮後可以過得輕松點。”

薛正國在電話這頭笑笑的緩了片刻,才回道:“等我先處理些事情,再回覆你。”

說著,在黑暗中撥通了個號碼:“把人定在原地,我已經不想再跟他看見同一片天空了,有人會去處理。你能確信他手中真的什麽也沒有,不會惹出意外嗎?”

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大聲餵了幾句,對正在夜色裏開船的人道:“是雷哥打來問結果的,這兒聲大,我回個電話先。”

說著,在對方感激的眼神下,走遠到安全距離,把聲音壓低:“這人彪乎乎的,應該沒什麽大問題。您另外派了人來,不用我動手也省得我輕松。所以,還有什麽是需要我做的嗎?”

薛正國在電話這邊吩咐道:“盯著人,看他是不是真處理了。如果可以,能留下點什麽東西的話,就再好不過了。”

“嗯,知道,我盡量試試。”

電話掛斷,薛正國又重新回到微信界面,朝某人發去個地址。做完這些後,他這才動身往臥室裏走去。

黑暗中,床上的女人背朝著他睡得紋絲未動。他掀開自己這邊的棉被再度躺下,也是背對著她。

這世上任何男人,都不願意長年累月的面對著個總苦著臉的女人。她無法再給他個孩子,他總不可能真讓自己絕後吧。

如果兒子沒有死,他和她之間應該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,他的人生也將會有更大的沖勁。

不過是場每天每日街面上都會有的意外事件罷了,為什麽非要奪了他的命呢。

還有林隋洲這個狗崽子,在葬禮中侮辱了兒子不說,現在還想呲牙咬他。總有天,他會把他的牙,一顆顆的拔掉。將他總是過界的爪,一根根的給打折。

然而,被人如此惦念的林隋洲,卻不能在恨意中成眠。在得知何爾雅還活著後,他終於緩回了點氣力。非常迫切的想要見到她,又覺得廳中她所有的親人,都有點礙事。再有就是,潛在的危險要最先解決掉。

他真的無法再忍受,這樣的事情還有下一次發生。

打定主要後,林隋洲走出房間來到廳中眾人面前,“阿雅她還活著。現在人在哪兒我也不知道,但對方回了我信息,人的確還活著。我現在有點事要立刻出去一趟,留林致招待各位。要走要留,都請隨意。”

江衡忙上前幾步:“你確定!”

林隋洲望著一眾盯著他,充滿期待的眼神,語氣堅定道:“我確定。”

江衡又連著追問,“那我們現在正進行的事情呢,還需要走到最後一步嗎?”

林隋洲蹙著眉,沈默片刻道:“除非是得到阿雅親自打來電話報平安,不然你們手頭上的事,該怎麽做就怎麽做。”

扔下這話與眾人,他就轉身朝樓上走。快速的沖了個澡,把自己打理得整潔利落。又覺得力氣虛弱,需要進食。

整整三天,他勉強自己吃過,也吐過,入睡基本靠藥物。現在總算有了確切的好消息,饑渴感也回來了。

只是不知道,把他折磨至此的女人。手上還受著傷的情況下,一個人在這樣黑夜裏,要怎樣去逃生,會向誰去求助。

一想到這個,林隋洲就又起了想見血殺人的心。他靠著這股憤怒邊下樓邊打電話吩咐人車都上前邊來,再也沒與廳中的人做任何耽擱的打開門,就大步跨進濃濃夜色裏。

也不管林致追出來,焦急的在後邊追著大喊。

他的心太小太窄,此時此刻只能裝下最需要他的那個。

靜謐的夜色裏,路況極好。林隋洲還是吩咐前後三輛車,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,把速度加到一百碼以上。

他等不了那麽久,又覺得時間過得實在太慢。

這一夜,註定又是個難以成眠的夜。中途的時候,林隋洲暫停下車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。跟著之後,就一連幾個鐘都沒再喊停。

天大亮的時候,他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地地,一片沿海的山腳下。

林隋洲一言不發的領著身後的保鏢往上,聞著一路惡臭的海腥味,經過一群半廢棄的別野群,又走了十多分鐘後,終於到達了個簡陋的小屋前。

山野裏,秋日烈陽灑下的斑駁光影中。他立定在門前不遠處緩了緩氣,嗅著心底的冰涼,擡指向前沈默的揮動了下。

他身後的七八名保鏢立即上前圍著屋子轉了圈,等確認沒有退路後,又全都集中在大門前。

此時,林隋洲深刻體會到,做為一個有錢人的便利。

他退遠了些靠在顆樹蔭下,摸出煙盒與火機,忍住心底的排斥給自己點燃支煙抽了口。

在呼出的灰茫中,他聽著不遠處的屋子裏,傳來紛亂的打鬥辱罵聲。等這陣聲音,只餘下敗者的怒嚎時,他才擡步往裏走。

屋子裏的氣味極不好聞,入目的狹小廳中的地面上,倒著不少的酒瓶。唯一的桌面上,有灘已幹枯的血跡,地面上也是。

這個程度的出血量,刺痛了林隋洲的眼,讓他的心更是對接下來要做的事,毫無憐怋的平靜極了。

然後,有那麽雙眼,激動又憤恨的沖入了他的視線裏。這雙眼的主人,被他的人反折著雙臂的捆綁著,摁在椅子裏。

“哈哈哈,林隋洲,你他媽的來晚啦。你的女人,那個小明星,已經被我沈到海中餵魚去了。你現在的心情怎麽樣啊,是不是很痛苦?……哈哈哈,誰叫你他媽的毀我財路,弄死我哥的。老子早就不想活了,落在你手中也不怕。剜掉了你的一塊心頭肉,值了!你來點痛快的,老子不怕你!”

林隋洲被這陣咆哮吵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頭疼不已,他丟了個眼神給空著手的人,“把他嘴先堵上。”

話落,又往另兩個被綁的一高一矮看過去。只一個眼神而己,林隋洲已確認了哪個是薛正國的人。

“她被關的是哪個房間。”

“我們半點也沒碰她,客氣著呢。讓你的人先放開我,這樣說話我不舒服。”

林隋洲掃了他兩邊的人一眼,“松開他。”

兩名押著人的保鏢依言松開,這人“哢哢”的動了動脖子揉了揉肩,擡腳就朝某個房間走去。然後在門前停下來,扭頭望向林隋洲,“就這間了,請隨便參觀。”

林隋洲幾步接進,大步的跨進去。十多坪的屋子,只有個小小的透氣窗。房間的地面全是嗆人的灰塵,某個角落裏放著箱開過的即食面與一箱礦泉水。

所以這幾天,她就是被人關在這裏,靠這兩樣東西活命的?

林隋洲的眼睛發紅發脹,腦中一片酸澀的刺痛與心疼。他閉了閉眼挺過這陣情緒,終於退出來坐回桌子的另一邊。

“老實說,我根本不認識你。”他這話,平述的根本不是疑問句。

“呸!林隋洲,你他媽殺了我哥。你把他吊起來,一槍爆了頭。”

林隋洲交疊起雙腿,低頭又給自己點了支煙,“你肯定是弄錯了,我可是個再和善不過的生意人,有什麽理由要幹這種事。”

雷闖氣得又呸了聲,“老子沒記錯,就是你他媽的帶著人弄了我和我哥!幾年前在境外,你他媽的敢做不敢認嗎!?”

“哦,是嗎。”林隋洲呼出口煙霧,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,“你們是做了什麽得罪我嗎,否則我想不出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。”

雷闖一時哽住,後又想到他已經落到這步田地,還有什麽是不能痛快往外說的。

“當年我們搶了你的工廠,還弄死了好幾個人,哈哈哈……就像弄死你的女人一樣。林隋洲,看到這灘血沒有。它往外噴濺的樣子,就像我哥當年的血往外噴濺的一樣。還有,煙上沾染人肉的鮮血與焦燙味,果然味道不同一般,哈哈哈……”

林隋洲同這樣的人,根本沒什麽可說的,立即給他身後站著的兩人丟道眼神上去,“把他的胳膊卸了手摁在桌面上。”

說著,又對上那雙憤怒又垂死掙紮的眼,語氣平靜道:“對比起你們這種人渣,我覺得自己善良得可以稱之為佛陀。但我這個佛陀不喜歡渡人,而且對煙燙人肉的滋味,也感到挺好奇的。”

一個好奇出口的同時,林隋洲把手中燃著的煙,朝對方被強摁在桌面的手背上摁下去。

可這短暫片刻,哪能緩解他心頭之恨。眼看對面的人還朝他挑釁的笑開,林隋洲把打火機與煙盒往桌面扔去。

然後,朝邊上空餘站著的某個保鏢望去,“你來,好好陪他玩玩。不過在玩之前,先剁掉他左手的大拇指再說。可能血氣再濃點,配合這煙抽起來才有滋味。”

片刻後,慘叫與抽氣還有咆哮的咒罵聲,在狹窄的屋中響起。濃濃的血腥味道,也滴滴答答的蔓延開。

冷眼看著對面人雙目怒睜與因忍耐而扭曲的臉,林隋洲才把手中夾著的煙再度點燃的抽了口呼出陣薄霧。

“滋味挺一般的,可能還不夠。”說著,林隋洲又把目光調轉給邊上那一高一矮。

如果不是這個國度所給的自由度不高,這兩個人,他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。

“把這兩個人,一人剁只手指的扔遠點。”

再不扔遠點,他腦子裏總克制不住的會浮現出他們壓著她胳膊,讓她被對面人虐待時的無助悽慘樣子。

一高一矮中的那個高個的,聞聲立刻有所動作的想逃,但雙拳難敵四手。

至從何小姐從幾個保鏢們的保護中被人綁走後,老板也沒有對他們說過一句責怪的狠話。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幹活,保鏢保鏢,做的就是保護人的活計。

沒護住人就是失職,還有什麽臉面。所以此時此刻,一群保鏢們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氣把這差事做好,掙回點顏面來。

以至於,三兩招之內,就把想逃跑的高個子撂倒在地。兩人壓住,一人手起刀落的剁掉了對方左手大拇指。

或許是出來混的,都有幾份氣性。兩人只是發出了一道短促的“啊”聲,就別再無其它。

林隋洲看了看地面新鮮的血液已蓋過舊的,與那三根斷掉的手指,心頭的恨意,總算緩解些許。

“把那兩個扔遠點。”餘下的這個,他還要好好再聊聊。

四個保鏢連忙把地上的兩人架出去,屋內似乎也寬松了點兒。

無聲的抽完手中煙後,林隋洲也不想再跟對面這種人多做糾纏。他把手機掏出來,點開了與姓薛的通話界面給他看。

“你以為我為什麽能這麽快連夜就找到這兒來,是姓薛的覺得你尾大不掉,想借這件事一箭雙雕的順道把你給除掉。說實話,在我這裏。你們這種人,死不足惜。但現在,我並不想弄臟手的弄死你。反正姓薛的,他會想盡辦法來弄死你。最後,如果你聽話點的別再來惹我,或是碰我的女人,我可以保你一命。甚至是可以把你哥的屍骨,讓你帶回來的魂歸故土。怎麽樣,有興趣做筆交易嗎……”

山林裏此起彼伏的鳥叫聲中,屋內的談話很快結束。大步走出來時,林隋洲擡腕看了看時間。

已經是早九點了,他掏出手機進入熱搜版塊。關於她的事件,果然呈爆/炸式的在網絡上掀起一陣瘋狂討論與熱潮。

林隋洲點開評論往下翻,裏面有在懷疑事件真假的,有在辱罵惡意炒作的。但多數人是信的,在瘋狂懟踩不信的人,並祈禱她平安歸來。

但這場網絡的喧囂,並不能讓林隋洲動容。他只想見到她的人,或是聽到她的聲音。

忍著隱隱欲崩的焦灼,林隋洲迅速帶著人折返往回趕。

車子開出一個多鐘頭後,他的手機響起,是個陌生的號碼。

林隋洲近乎顫抖的滑開接聽鍵,朝那頭傳遞過去一聲餵。

那頭溢出了兩聲哽咽,才輕輕喊了聲他的名字,“林隋洲……”

“嗯,我在。”林隋洲努力的穩住聲音,不讓它發出顫抖。

他想做她可依賴的高山,永遠強大的神話。

“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我現在很安全,正在趕去離我最近的醫院裏。這是別人的手機,不方便多聊,到了告訴你位置。我也已經給家裏人打電話報平安了,你們都別擔心,我並沒有受太重的傷。”

“嗯,知道了,我會很快趕到。”林隋洲貪婪地聽著她的聲音,恨不能立刻把人擁在懷中。恨不得想打造座最堅固的堡壘,把她給藏進去。

因為這樣,他就不會再怕有人能傷害到她。

忽然之間,林隋洲覺得她所有的親人,都礙眼極了。他想她能把他放在第一順位,而不是最末尾。

也想有資格有權力,理所當然地把她圈禁在身邊,一起做這樣那樣的事。或許他們還可以生兩個孩子,他發誓這輩子,絕不像他爸那樣,做出背叛傷害妻子與孩子的事。

只是人已被他推開傷害兩回,要怎麽才能再次把人變成屬於自己的,看起來是個難題。

這個想法發散得太糟糕,林隋洲決定先打住別想。然後點開有關政/府方面的新聞事件,篇幅頭條裏就是他想看到的東西。

政壇裏死了人,不是黑就是白,端看活著的人想把他變成什麽樣。

林隋洲打開通話記錄,撥通了個號碼。

“我先保他的妻小出去,你們暫時把關系撇清。人都死了,再多的汙名又算得了什麽。這事,到這裏還不算完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佛系滄桑點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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